这首词的体裁是诗词中比较常见闺怨一类。句子也不难理解,写的是一位闺中思妇,等待心上人归来而不得的情景。伊人梳洗打扮完毕,独自一个人倚靠在望江楼上凝望着江面。已经过去了上千只帆船,都不见心上的人儿,只有在夕阳的余辉里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悠悠的江水,真是让人日夜柔肠寸断于白蘋洲头。
起句“梳洗罢”看似平平,“语不惊人”。但这三个字内容丰富,给读者留了许多想像的余地。这不是一般人早晨起来的洗脸梳头,而是特定的人物(思妇),在特定条件(准备迎接久别的爱人归来)下,一种特定情绪(喜悦和激动)的反映。
接着,是一幅广阔、多彩的艺术画面:“独倚望江楼”,江为背景,楼为主体,焦点是独倚的人。这时的女子,感情是复杂的;随着时间的推移,情绪是变化的。初登楼时的兴奋喜悦,久等不至的焦急,还有对往日的深沉追怀……
这里,一个“独”字用得很传神。“独”字,既无色泽,又无音响,却意味深长。这不是恋人昵昵情语的“互倚”,也不是一群人叽叽喳喳的“共倚”,一幅美人凭栏远眺图,却是“误几回天际识归舟”的“离情正苦”。
“过尽千帆皆不是”,是全词感情上的大转折。这句和起句的欢快情绪形成对照,鲜明而强烈;又和“独倚望江楼”的空寂焦急相连结,承上而启下。船尽江空,人何以堪!希望落空,幻想破灭,这时映入她眼帘的是“斜晖脉脉水悠悠”,落日流水本是没有生命的无情物,但在此时此地的思妇眼里,成了多愁善感的有情者。
这首词像一组电影镜头:一位着意修饰的女子,倚楼凝眸烟波浩淼的江水,等待久别不归的爱人,从日出到日落,由希望变失望,把这个女子的不幸,表现得淋漓尽致。